2011年6月25日 星期六

《色文》我的花花公主



放眼望去,各式各色植物在这占地近百坪的土地上争奇斗艳,壮观得令人叹为观止,沁人微风顽皮的吹弯了花朵们的茎干,让四周弥漫着温和芬芳的馨香。

让这片花海包围其中的是一栋仿欧式建筑、颇有宫廷风味的透天洋房。

没有人记得这宛如世外桃源的罂粟花园是何时兴建的,只知道当大家不禁让它如此美输美奂的设计吸引住目光时,便已经从原先的荒芜废墟变成这般美不胜收的模样了。

另外必须申明的是,罂粟花园里并不种植罂粟,只住着一名拥有倾城倾国容貌的女主人玛莉亚·艾特。

据说凡亲眼见过她的人,无论男女,都忍不住为之叹息,人们总是说她的美具有益惑人心的魔力,尤其那一双比湖水更清澈的碧绿瞳孔,只消与之相视一秒钟,便仿佛有种置身于仙境的吊诡错觉,恰似一朵盛开的罂粟花能使人沦陷沉醉。

她鲜少踏出花园一步,但她的独特已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。

传言中,有人说玛莉亚·艾特来自英国,是某位伯爵流落在外的私生女,因为金发绿眸的她拥有让人雉以忽视的高贵气质;而根据隔壁老王的说词,她又成了自远方而来的占卜师,因为她的胸前总是垂挂着一条状似水晶球的项链。数十种讲法,众说纷纭,但关于玛莉亚·艾特的真实身分至今仍是个谜。

几年后,玛莉亚·艾特便到孤儿院领养了四名年龄相距不到三岁的小女孩,分别是中日混血儿伊藤亚希,倪雅晏、佟敏恩以及曹小糜。

玛莉亚·艾特犹如她们生命中的天使,救赎了她们孤寂的灵魂,给予了她们最完整而优渥的环境,并将她们教育成聪颖懂事的标致可人儿。但这样温馨美满的家庭只维持到年纪最小的曹小糜满十八岁,翌日玛莉亚·艾特便像泡沫般平空消失,只留下一张字条如下——

给我亲爱的女儿们:

即使玛莉亚无法陪伴在你们身侧,我的祝福将永远与你们同在。

另外,千万不可将我赠予你们的宝物摘下,它会带领你们寻找到未来的幸福。

玛莉亚·艾特

所谓的宝物即是玛莉亚·艾特将她们带回家时送的第一份见面礼,以一条银链穿越宝石而成的项链,而且四人别有的全不相同,伊藤亚希的是钻石,倪雅晏是缘翡翠,曹小糜是红宝石,佟敏恩则是紫水晶。

四位女孩不约而同的交换坚定的眼神,她们相信玛莉亚·艾特一定还会回来,因为属于她的异香,始终缭绕在她们身边。

于是,在天使的吟颂间,实现最晶莹剔透的初恋情缘.



第一章


往市区商圈的中心右转,便是这个城市最有名的“花街”。

哎呀!各位可别误会,这儿可不是专让嫖客寻芳的场所,十字型的街上至少有二十余间专卖盆栽花草的大小店面,到处弥漫着沁鼻的植物天然馨香,是名副其实的“花街”。

花店的生意大都不固定,除了某些特定节日外,婚宴喜庆或是开店大吉等等亦是花店的主要商机。虽说在竞争者甚多的“花街”卖花极容易与人分散掉洽商的机率,但真想买花、订花的人大都毫不犹豫前进“花街”,在这样的矛盾下,店家们想尽办法推销广告,而店面装潢更为一门学问,只有紧抓行人的目光,财源才会滚滚而来。

可怪哉的是,今天——三月二十日,一个平凡且毫无意义的日子,却有大批人群挤在“花街”的一处,简直要造成交通阻碍了。

一群人全为男性,难道大家都这么有默契,交的马子全在同一天生日?

呵呵!别闹了,就算真是如此,花店这么多问,也不必全挤在“花花世界”门口吧?

“花花世界”在“花街”中算是数一数二的小店面,就外表看来虽然干净却嫌老旧,花朵的种类也没特别多,香味更没特别浓郁,然而像这样挤满男人的盛况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。

事实上,“花花世界”之所以门庭若市,最大主因是老板娘有拜有保庇,请到一位美若天仙的干练店长佟敏恩。

瞧瞧一群男人猛吞口水、目不转睛的色鬼模样,仿佛八辈子没见过女人……正确来讲,应该是八辈子没见过像佟敏恩这般漂亮的女人才是。

又黑又圆的大眼睛,又挺又直的鼻子,一张菱形嫣唇像沾了蜂蜜般水嫩得教人想咬上一口,在阳光照射下,无瑕的肌肤近乎透明,这样的美好绝对是罪恶的,会让天下的女人怨怪上帝的不公乎,竟将所有的优点全给了佟敏恩。

今天的她把如瀑布般的长发绑上一款鹅黄和翠绿交织的头巾,身穿米百色的连身工作裤,裤管卷至八分处,露出一小截粉嫩足踝,再由低简的尖头帆布鞋搭出一身轻便却俏丽的风格;这样的穿着打扮或许不够符合淑女基本条件,然而她黛眉墨丽、眉峰高挑,灵眸明亮有神,骨架匀称、身材比例完美,让她有着模特儿般的完美条件,穿什么都好看——很好,这又是上帝遭到控诉的罪状之一了。

“佟姐,外面搞成这样,你也想想办法嘛!”童彤是“花花世界”的员工,此刻她将明儿个要运送的波斯菊摆进冰箱,进行她固定的“每日一句”。

“什么办法?把他们的眼睛挖出来吗?”正在修剪花茎的佟敏恩说道。

“佟姐,你好残忍,难怪人家说红颜祸水。”童彤很做作的拍拍胸脯。

佟敏恩给了她一个白眼。“是最毒妇人心才对吧?”她真怀疑童彤是怎么考上大学的,成语常识有够糟糕的。

“差不多啦!反正不是重点嘛!”童彤无奈地瞅着门口众人,觉得佟敏恩未免太老神在在了。虽然人家的焦点不是她,但让那么多颗眼珠子盯着,工作起来多不自在啊!

“别理那些人,快一点钟了。”围观的人大部分是附近公司的员工,等午休时刻一过,不散也不行。

“佟姐,我看你早点嫁人算了,一劳永逸!”不然有她这项尖的靓妞挡在前头,她们这些可怜的平庸小卒的微薄光芒全被覆盖住了。

“我干嘛为这种无聊的理由嫁人?”其实要杜绝这些麻烦还不简单,看要当场挖鼻孔还是怎样,保证吓得他们做鸟兽散。

“佟姐,你一定是眼高于顶,我看里头有几个长得不错,口袋儿子也不少的样子,干脆挑一个来谈恋爱嘛!”

“别吧!他们的眼神都太恶心了,我看了会吐!”佟敏恩背对大门吐吐舌头,若不是为“花花世界”的店誉着想,她早拿扫把撵人了。

“那是一种爱的表现。”该怪的是你那张美得过火的脸蛋好吗?童彤暗忖着。

“算了吧!”佟敏恩挥挥手,才不想把时间耗在那些吃饱撑着没事干的男人身上。

蓦地,有人推门而人,童彤和佟敏恩喊了一声“欢迎光临”后,由童彤上前服务。

“先生您好!要买花吗?”

“嗯……”男人穿着笔挺西装,头发用发胶梳了旁分,看起来该是一丝不苟的精明样子,表情却是害羞腼腆的。

“那请问是要送女朋友的吗?”童彤又问。

“我……我没有女朋友。”男人吃螺丝,臊红的脸还垂得低低的。

“呃……”童彤一时词穷。她应该不是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吧?

“是要送喜欢的女生?”佟敏恩走了过来,睐了男人一眼,接着在心底叹着气。她实在不欣赏畏畏缩缩的男人。

“是、是呀!”男人的脸像是要烧起来了。

“有想好要送什么花了吗?”

“没有……”

“怎样的女孩子,要我替你搭配吗?”佟敏恩几乎是面无表情,受不了他这种温吞的个性,索性一次问完。

“她……很漂亮。”男人偷觑着佟敏恩,给了这样的回答。

两个女人的头顶登时飞过乌鸦,确定再问下去也只是鸡同鸭讲后,佟敏恩开始动作。

“这样吧!女孩子应该都会喜欢玫瑰,如果你们还不熟的话,送玫瑰花会比较保险。”佟敏恩一边选花一边解说,并且俐落的裁纸、装束,包装完成审视检查一番后才交到男人手里。“这样可以吗?”

“你好厉害!”男人一脸惊艳,眼底的爱意更臻明显。

“当然呀!佟姐的包装技术可是一流的,这“花街”可还没人比得上呢!”童彤沾沾自喜地说。

佟敏恩的巧思和伶俐令童彤佩服得五体投地,美其名是打工,其实她是要拜佟敏恩为师,是向她学习而来的。  

“你……姓佟啊……”男人喜悦得仿佛掘到什么宝物,接着就见他面庞又是一阵潮红,发挥他平生最大的勇气开口,“佟小姐,我喜欢你很久了,这束花其实是要送给你,希望你能赏个光,和我共进晚餐!”

男人一口气讲完,等了许久却无人回应。

“完了……”童彤掩面低呼,因为她已经听到佟敏恩拗压指关节的声音了。这是佟姐发飙的前兆!

“佟小姐……唉哟!”这一声“唉哟”伴随着响亮的巴掌声。 

赏个光是吧?佟敏恩的确赏J他很结实的一记耳光。



男人心目中完美女神的定义是什么?

脸蛋要优、身材要棒、人缘要佳、手艺要好、声音要柔、心肠要软……

林林总总算起来还真是数不完。

而就外表而言,佟敏恩是无可挑剔的,但要找到十全十美的女人更是痴人说梦。

佟敏恩听过很多会让人飘飘欲仙的赞美,心里一点都不得意是骗人的,可是她倒也没有因此而立志当个人人艳羡爱慕的完美女神。

世俗眼光经常把花花草草和温柔可人画上等号,但由佟敏恩来看只觉得可笑,虽说她是四姐妹中唯一传承到玛莉亚园艺才能之人,但她一点也不温驯,而且还有点暴烈,她择善固执,喜欢路见不平、拔刀相助,相对拳头卯起来也不轻,她的轻巧细心只用来对待植物,所以她实质上是傻大姐兼暴力女一名,那大刺刺的程度有时连自家姐妹都吃不消。

你看过淑女骂人带脏话的吗?

你看过气质美女在家看电视跷脚的吗?

所谓人不可貌相,这点在佟敏恩身上可以得到最好的见证。

“阿廖,你轻手点行不行啊?!”佟敏恩很有魄力的喳呼着。那里面可是她特地去国外询问兼杀价,花了好大功夫才收购的巧克力色进口玫瑰,要是掉了一片花瓣,她肯定砍人!

“佟姐!快救我!”娇小的童彤一副快被花盆压死的样子。

“你是没吃饭啊?这么点重量都负荷不了!”佟敏恩豪迈的接手,轻松将花盆放在货车后位,几名路人看得目瞪口呆,不过童彤和几名雇用的送货员早习惯了。

中午那男人的闹场完全没有干扰到她,由于“花花世界”的老板娘柳素萍携伴出国玩乐去了,很多工作自然全由佟敏恩承担下来,而在此工作近四年的她,对所有的事务驾轻就熟,一整个下午就见她没停歇的东跑跑、西忙忙的,体力充沛的努力模样,让人不禁怀疑她才是真正的老板娘。

现在时间是六点整,童彤赶着上夜校课程,而晚上的时间就只剩佟敏恩一人顾店。

佟敏恩是标准的工作狂,要她坐着休息不动个十分钟等于是要她的命,所以玻璃大门会黏了好大一只吸盘娃娃也不是没有原因,有太多客人都曾因为玻璃擦得太软净而撞得额头肿一个大包,客人受伤事小,谁要他们自个儿“目啁”没放亮,所以最辛苦的还是她。就一个行为与优雅高尚全然背道而驰的人来讲,看见那么愚蠢的情况还得憋住满肚子狂笑的欲望才叫做艰难。

这时,一阵钢琴弦音轻灵响起,让她想起柳素萍交代的话。

其实那位弹奏者就是这整栋透天厝的屋主,将一、二楼租给柳素萍开花店,自己则是一年之中难得有几天回来居住。

他以非常低廉的价格租给极为宽敞的空间,由于一楼店面太过狭窄,除了四楼一房一厅和一问琴室外,都准许柳素萍摆置冷冻柜、盆栽之类的大型物具。

乍听之下大概都会认为屋主是个和善之人,而柳素萍亦俨然十分欣赏他。  、

屋主的名字是陶晋,脸蛋像木村拓哉,体格像金城武,嗓音像西川贵教很难置信吧!年届半百的柳素萍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哈日迷,她念的书不多,不晓得如何形容,总而言之以两个字概括,就是拍胸脯品质保证的“帅哥”一个。

但柳素萍也不知道是被迷昏头了还是怎样,竟然对陶晋的职业、背景等等一问三不知。

对于这一点,每次佟敏恩提出警告,柳素萍老是嚷嚷着学音乐的小孩不会变坏,不然就是猛夸陶晋长相有多正派,这些理由都只能教佟敏恩没辙摇头,其中较能使她接受陶晋非匪类的只有一项——这屋子的女主人,也.就是陶晋的母亲是个花痴,更热爱亲手培种植物,所以房子才以便宜的价格出租。

虽然没见过面,但柳素萍喜欢陶晋的孝顺。

可谁知佟敏恩只是无心把感想发表出来,柳素萍就兴奋得不知为何物,甚至妄不断语,说她和陶晋肯定能擦出爱的火花。

是啊!每个纠缠她的男人都嘛知道,佟氏独门无影脚一出,别说是火花了,要眼冒金星都不成问题。

不过,奇就奇在她于此就职至今,就像几米的剧本一样,只不过电影演的是“向左走、向右走”,他们则是“她前脚出、他后脚进”,他回来的时间长短不一定,却都刚好在她出国购花期间。

一种很微妙的擦身而过感觉。

琴音持续在满室花朵间悠扬着,音符的游走是优美流畅的,她没学过任何一项乐器,却能隐约感受到乐曲表达之意境。

有些缓慢的低调似是哀伤的思念,逐渐轻盈的伴奏许是冀盼的呐喊。她听过的曲子不多,由于他总是重复弹奏的关系,才能让她耳熟能详,也是她头一次发现原来音乐真有使人着魔的力量。

他在楼上,她在楼下,彼此毫无交谈或接触,却轻易箝制住她好动的灵魂,无条件成为他十指弹奏下的俘虏。

她很好奇这是怎样的一首乐曲,更好奇那神秘却拥有精湛琴艺的男人。



第二章


“嗯……好吃、好吃!”

也不管旁人紧瞅着自己的花容月貌,佟敏恩双手并用,朝着一盘倍辣的墨西哥辣鸡炒饭狼吞虎咽。

同桌的美人儿却是食不知味,迳自点起香烟排遣苦闷。

“甄怡伶,你的烛饭是摆好看的啊?还有,你的烟味影响到我的食欲了l”佟敏恩捏紧鼻子。她并不是严拒二手烟者,唯独排斥用餐或唱歌时闻到烟草味。

“这里是吸烟区。”

“等我吃饱你再抽嘛!”佟敏恩直接夺走甄怡伶的香烟捻熄。“等一下我赔你一包!”

“你这个自私鬼!我心情糟糕得要命,你最好是顾吃你的饭啦!”甄恰伶噘着嘴,一向重门面打扮的她今日却是破例素颜乱发,可见她遇到多大的麻烦。

“你又没说!”八成又是被哪个男人甩了吧?反正她甄大小姐情路荆棘遍地,所幸每次爱情去得快来得也快,就惨在眼光奇差,挑中的男人十个里面十个烂,命中率百分之百。

这人嘛!真的是很奇怪,尤其处理爱情方面更是怎么都学不乖。她们从国小六年级就麻吉到不行,不但同年同月同日生,功课一样烂、睡癖一样差,脸皮也美得不相上下,就差在情感际遇是南辕北辙。

佟敏恩是个道地的男人婆,太少女情怀的诸事从来不被搁在心上;甄怡伶则是标准的三八婆,从内到外都呈现出没男人会死的强劲荷尔蒙,不过她们的友情真的是用剑穿不破、用火烧不熔的那种,而佟敏恩刚强,甄怡伶娇柔,导致两人同校期间,有不少人干脆建议她们交往算了。

见鬼了!如果她真的是同性恋,有个像甄怡伶这么会招蜂引蝶的女朋友,不起肖才怪!

“我要结婚了。”

哈!这更瞎!像怡伶这种宜外不宜室的——等一等!不对……

“哪个男人瞎了狗眼……哎哟!”佟敏恩劈头就是这一句,气得甄怡伶回赏一记手刀,这一来一往问,默契十足。“你这女人讲话就讲话,干嘛动手动脚的啊?”

“学你的!”凌厉地瞪她一眼后,甄怡伶瞬间恢复迷人姿态,对着被佟敏恩的大嗓门吸引观看的人们投以甜蜜又抱歉的笑容,好似动手的人不是她。

“你很阴险耶!''佟敏恩爆笑出来,对好友神奇的变脸功力百看不腻。

“美丽的玫瑰都带刺的嘛!”这是甄怡伶的人生哲学,无论如何都不能违反她的名媛风范。

“三八!”这些狗屁道理佟敏恩听到耳朵都要长茧了。“喂!到底是哪个男人这么有勇气啊?”

一回到主题,甄怡伶妍丽的小脸霎时愁云惨雾。“瓦纳斯……一个国外知名的演奏家。”

“哇塞!你也太强了吧?连阿豆仔都逃不过你手掌心啊!”佟敏恩啧啧称奇。

“瓦纳斯是混血儿。”甄怡伶一点也没有准嫁娘的喜悦,凄惨得像被打人冷宫的活寡妇。“敏恩,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这辈子竟然要葬送在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上。”

“什么意思啊?”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,佟敏恩敛起嘻皮笑脸。

“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异卵双胞胎姐姐的事?”

“记得啊!可是不是失踪了吗?”

甄怡伶哀怨的将下颚抵在桌上,无精打采的道:“真正和瓦纳斯有婚约的人其实是我姐姐,可是瓦纳斯的母亲和我爸妈交情太好了,所以只好由我继续这桩约定。”

“拜托!婚姻这么重要的事情哪能这么轮的?”佟敏恩觉得这一切太不符合逻辑了。

“没办法,瓦纳斯的母亲在我姐走失前就过世了,她的遗言就是期望他们在一起,瓦纳斯也被他父亲接去国外,当时大家都好感动的说,因为瓦纳斯的母亲对我们姐.妹超好的,怎么知道结果竟搞到我头上来了。”甄恰伶爱玩归爱玩,对家中两老却是难以忤逆,她的未婚夫全名为瓦纳斯·雷恩,每个人都知道雷恩家和甄家的婚姻约定,对瓦纳斯母亲而言,这更甚于她的生命。

“那……那就能拖就拖啊!”这么复杂的牵连关系,一下子哪想得出法子呢!

“怎么拖?他们说好在瓦纳斯三十二岁时完婚,我跟瓦纳斯相差七岁,姑娘我今年满二十五了!”呜……

“那就跟他们说年底结婚比较喜气,反正现在才三月,还可以缓冲一下。”

甄恰伶摇头。“他们已经决定三个月后完婚,就选在瓦纳斯母亲忌日那天。”

“哇!真狠!”这下子连佟敏恩都一个头两个大了。

“其实……我是有想到一个办法。”甄恰伶说道。

闻言,佟敏恩明眸乍亮。“什么办法快说啊!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地方,我一定帮到底!”

“这是当然!全世界就你跟我感情最好了,同性恋的戏码我不找你找谁啊?”甄恰伶故作俏皮的眨眨眼睛。

听完,佟敏恩差点翻桌子。“你脑子有毛病啊!这么扯的理由谁信哪?”她知道这是甄怡伶的苦中作乐,虽然被逼婚的人不是她,她却能深深感受到甄怡伶的挣扎。

甄怡伶移到佟敏恩身边坐下,她就像只爱撒娇的小猫,遇到难过的事第一步就是寻找佟敏恩。

“敏恩,老天爷真的很爱捉弄人对不对?每次都爱跟我玩唱反调的游戏。”倚着好朋友的肩膀,甄怡伶低诉着。

不知道为什么,瓦纳斯的眼睛让她害怕,他除了肤色身高像他父亲,整体看来该是遗传他母亲居多,可明明都是黑色瞳孔,却有着冰蓝的寒意,尤其他看着她的时候,眼神犀利得就像是想挖探出什么。

“他长得很丑?”佟敏恩问道。

“瓦纳斯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。”

“那你应该会慢慢爱上他。”因为甄怡伶是外貌协会会长。

“不可能。”

“为啥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这是什么烂回答?”

“所以我才说造化弄人嘛!我的恋爱史中都是被男人甩,没想到真的出现一个大帅哥,我却巴不得离他远远的。”甄怡伶夸张的把自己偎进佟敏恩怀里,心底是无限感叹。“如果你是我姐姐就好了……”

“呋!那不就换我嫁了?”佟敏恩夸张的挑眉。

“可是我觉得你们比较相配。”

“神经!”


豆大的雨滴哗啦啦地浸湿柏油路,让三月微凉的夜温一下子骤降。

灯火通明的街道上,佟敏恩横冲直撞的狼狈身影着实突兀,她身上没任何挡雨器具,早湿得一塌胡涂,还有那没停歇的咒骂声,更是让那些想教训她不懂得交通规则的过客只能吞口水,怕惹上难缠的母老虎。

“妈的!”

总算抵达“花花世界”骑楼下,因为潮湿而黏贴的衣服让她差点大不敬的朝天比中指。这场雨不但来得莫名其妙,还很乘人之危。

和甄恰伶分开后,在徒步回家的路上,她才蓦然想起下午请人来修理冷藏鲜花的冰箱,但她却忘记将设定转回理想温度,吓得她急急往回冲刺。

下一瞬,大雨倾盆而下,她明明记得气象报告时是画了一颗大太阳,所以这场雨不是来找碴的是什么?

开锁后,她蛮力将铁门往上推,拔腿奔到二楼,不时祈祷千万别让她瞧见一堆凋零的死花——

“喝——”这倒好,就在她开灯的刹那,一名陌生的高跳男子让她活见鬼似地大叫。

男人哂笑着浅啜高脚杯内赭红液体,她仓皇的脚步声太刺耳了,让他不想注意到都很难。

“你是谁?”佟敏恩神速挣脱出惊恐情绪,因为她不认为一个小偷或其他不良分子在犯罪时还有闲情逸致品酒。

“我帮你把温度调整好了。”他道,目光笔直穿透冰箱的厚玻璃。

不知是否因为他那头棕褐长发,抑或是他手中那杯红酒使然,这儿明明只是一问储藏室,他背靠在木制方桌,一手插在蓝色丹宁裤袋里,他盯着花朵的模样却像是一幅名家作品,美得不可思议。

“啊!实在太谢谢你了……”有人替她拯救这些昂贵进口花,让她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,但是……

“我真不懂柳姨怎么会请到像你这样粗线条的女人。”

“啥?”她一旺。她有没有听错?这不速之客该不会是在责备她吧?

“瞧你傻呼呼的,若不是我发现,就可怜了这些花了。”他的口语是沉缓温和的,却很犀利地刺进佟敏恩心坎。

“我……”她抬起头想反驳,却让他霸道地抢去先机。

“你想为自己找脱罪的借口?”

“我……哪有。”他投射来的眼神像在诉说“别告诉我你是不小心或忘记,那只会让人觉得你低践了花的生命”。

“下次别再犯了。”他并未因为她的俯首认罪而露出满意表情,转回脖子和眼睛,仿佛她的存在毫无意义。

“是……”她l鬼疚了两秒钟才察觉不对,以一种凶狠的神色注视这来路不明的男人。“你到底是谁啊?”

“如果我是坏人,你认为现在的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吗?”他暗讽着她反应迟钝。

“少跟我扯那些屁话!快说!”她一肚子鸟气,因为她居然让一个不晓得打哪出现的男人教训了一顿!

他不发一语,专注地赏他的花。

“喂——”姣好的面容开始狰狞,可惜她不太化妆,否则一张湿淋淋的小脸会更有看头。

斜飞的英眉皱了一下,像被蚊子盯到。

啊?好啊你!佟敏恩气结的踱前拽住他的棉质背心,石破天惊的咆吼,“你是耳朵咙了还是嘴巴哑了?本小姐在问你话,你最好乖乖回答,不然我一定让你好看!”

“多谢,我对我的长相够满意了。”感觉他是很认真的在回话。

不要脸的男人!“我管你长得像猪还是像鬼,再给我耍嘴皮子,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……”

“你想对“花花世界”的房东动粗?”这女人叫骂的功力真可怕,怎么会窝在这儿卖花呢?去市场倒还适合些。

“房……房东?”她诧异的眨眨睫毛,好半晌才赶紧放开他。“你是陶先生?”

“叫我陶晋就可以了。”他一脸平静,没有丝毫动怒迹象,但这也显出她多无礼不敬。

“呃……陶晋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她不像是敢作敢当,只是感到很尴尬。“你应该早说嘛……”

“我有提到柳姨。”他人在自己家,是外来者才该表明身分的吧?  

“这花街里哪个人不认识柳姨……呃!我道歉。”她原是直肠子回腔,后来又忆起他的身分,为怕连累柳姨,她还是安分些好。 

“算了,你过来吧!”他也没计较,大方拉着她的手走上楼。

或许是因为身体太湿冷,当他宽大的手掌拉住她手腕时,感觉温暖从脉搏一路扩张开来,让她无法在第一时间排斥他的唐突,而之后再吼人似乎就有些多余了。

她被安置在三楼的客厅,也是属于他的私人空间。她状似沉思,明净眸子四下观看。

其实她没有探人家隐私的癖好,但这客厅似乎太温馨了,很有家的味道,她不认为这看起来神秘莫测的男人会把自己的窝塑造成这样子。

“唔——”

一条大毛巾冷不防覆盖在她四处转动的头颅上,遮去她所有的光线。

“把自己弄干,别着凉了。”

她笨拙的扯下毛巾后,就见他一反刚才的酷劲,嘴角有一抹淡淡笑意。

她承认他的笑容很吸引人,却让她有种被嘲弄的感觉。“你这人怪怪的……”

“会吗?”他不以为意,甚至没预警的将她抱到腿上,替她擦拭头发。

“喂!我不要坐你大腿!你……”她当然是备受震惊,想退离他身躯,但毛巾随着他的动作在她脸上胡乱抹来抹去,害她又要逃又要拉毛巾,像只被主人当玩具的小狗。“不要胡思乱想,我只是舍不得我的牛皮沙发。”

“那你怎么不担心你的牛仔裤?”好不容易逃脱成功,她躲到离他十五公尺外,警戒地瞅视他。她的小手已经做好准备,若他再有不轨举措,就随时都能反击。

“我待会就要洗澡了,没差!”他耸肩,接着以一种戏谑的口吻道:

“你会不会太大惊小怪了?你以为我想侵犯你?”

“废话!我可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,哪能让人随便抱来抱去?”她倨傲的昂高下颚。

“哈!你不会在寻我开心吧?我可没看过哪个闺女会像你这么粗鲁的,你讲话声音大到我在楼上都听得一清二楚,吵死人了。”他慵懒地倒向沙发,怎么也没想到柳素萍年年在他身边推销的好女孩会是这款的。

“你管我!”她被亏得粉颊臊红,气得半死却不知拿他如何是好。

“你当我爱啊?”睐她一眼,他的表情颇为无奈。“是柳姨出国前正好和我碰到个面,还要我好好照顾你的。”她可真有本事,让柳素萍疼她疼得跟自己生的一样,去年柳素萍甚至还拿了照片给他看,把她捧得跟心肝宝贝一样,而照片里的她姿势做茶壶状,凶神恶煞得像在和人吵架,一看就知道是偷怕的。

她一脸不相信。“我长这么大了,才不用人照顾,更何况是你!”她鄙夷的嘴脸像在无声说着“你才是那个需要被照顾的人”。

“也许柳姨是要我多盯着你,否则不晓得有多少花会毁在你的迷糊之下。”他轻松反制,觑着她脸一阵红、一阵青的模样,觉得有趣极了。

她气闷的站在原地,一双圆睁的大眼像是要喷出火来。

从以前到现在,每个招惹到她的人都是夹着尾巴逃跑的,哪时像此刻这样吃惊的,尤其是他的不可一世,实在有够恼人的!

不行!佟敏恩,大丈夫要能屈能伸,万一这性情古怪的男人不爽,间接害到柳姨,那可就不妙了!

“你在干什么?”她千奇百怪的表情让他笑了出米。

“我要走了!”她用尽仅存的忍耐力将毛巾折奸放在桌上。再跟他交谈下去,她肯定发疯!

“要不要我载你一程?你要是感冒了,我不好跟柳姨交代耶!”又是那种百般无奈的模样。

“雨已经停了,不必劳烦你!”她七窍生烟的杀到楼下,泄愤似地拉好铁门。

身后哗啦啦的雨声让佟敏恩心一凛,五官扭曲的转头看向这场恶作剧似的滂沱大雨。  

一阵猖狂大笑引她抬头,就见陶晋耍帅的倚在窗口,朝她勾勾手指。

“我看你还是上来吧!”

她内心斟酌了片刻,才决定先让他得意一回。

人和人之间有时就是这么奇妙,或许是时机尚未成熟,也可能是存心捉弄人,命运让他们以微妙的方式擦肩而过,却也能以一道无形的墙将两人捆绑在一起。



第三章


陶晋绝对是她的克星!

为什么这么说?很简单,自从陶晋出现,她身边的衰事就接踵而来,冰箱事件不说,一回到家她就发烧到无法上班,而现在店才开门没多久,又跑出新的麻烦来——

“阿勇!快告诉我是哪个野女人把你打成这样的?”

前天被佟敏恩的铁拳打成熊猫眼的男人再度光临.从他身侧那位颇有年岁的妇人口气不善看来,八成是来报仇的。

“是我。”佟敏恩也不罗唆,直接走向他们。

阿勇一见到倾慕的佟敏恩,憨厚脸庞红了红。

妇人见状,不禁更是怒火中烧,因肥胖而挤成的细眯凤眼往佟敏恩睨去。“你这野蛮的女人!竟然敢羔样对待我们家阿勇,当心我告到你身败名裂!”

“这位太太,你音量能不能放小声一点?在这。弘大呼小叫的,还敢说别人野蛮?”童彤首先杠上。她最lf厌这种净是把金银珠宝往身上戴的傲慢老女人了!

“你这死丫头给我闭嘴!我骂人轮不到你插嘴!’,妇人哼了声,摆明瞧不起人。

“你——”童彤气得脸红脖子粗,还想顶撞,却收到佟敏恩制止的眼色。“佟姐!”

“好了,你先去修剪桌上那些花,这事我自己会处理。”

“哦!”童彤心不甘情不愿的应声。

妇人以为佟敏恩害怕,更是得寸进尺了。“哼!看你长得狐狸精样,八成是家里没人好好教你是吧?没教养,看以后谁敢娶你!”

“太太,你也挺多管闲事的,你都生得出这么一表人才的儿子了,我还怕没人要吗?”佟敏恩净白的脸蛋始终挂着微笑。

妇人霎时暴凸眼珠子,阿勇却因为那句“一表人才”而喜悦振奋。

“先生,那天我心情不好,出手稍微重了点,我以为像你这么强壮的男子汉应该是不痛不痒……”佟敏恩愧疚的皱皱眉。

“啊……佟小姐,其实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……”阿勇让她的我见犹怜迷得魂儿都飞了,奈何母亲却像存心搞破坏似的,打扰他和美人儿的相处。  

“阿勇,你给我争气点!你瞎了眼还是怎样?这种骚货你也看得上?”

妇人叫吼完,玻璃门外众男子皆气呼呼地面面相觑。

“喂!你这死老太婆干嘛把我们也骂进去啊?”

“就是啊!你该减肥了,大屁股挡到我们了!”

“先把你的皮去拉紧点吧!”

佟敏恩的瘫戴粉丝突然同仇敌忾了起来。

见此,童彤吃吃窃笑着,结果又遭来佟敏恩一记白眼,赶紧讪讪地装忙碌。完了,这下子情况愈搞愈大了,这些人还不晓得要闹到什么时候呢!

“你们这群小狼狗敢在我面前呛声?先去探听、探听我是什么人再来吧!”妇人让这连锁反应逼急了,中风似地将皮包往外头砸去。

“我知道啊!你是皱纹老女人嘛!呵呵!”某男客竟然这样说。

如此热闹的对峙让佟敏恩感到无力,大病初愈的她还有些不适,根本不晓得该如何处理。

就在她快精神分裂时,一只异于常人的大掌突然搂住她纤腰,她僵硬地转头一瞧,竟是那“大门不道一步”的房东大爷!

很好,他是太闻也想下来参一脚是吧?她忙着扳着腰部的狼手,却连他一只大拇哥都动不了,一气之不想踩他,他眼明手快的闪至她身后,更加大胆妄为的以双掌锁牢她柳腰。

“乖一点,我是来帮你处理事情的。”

他刻意喷拂的温热气息令她怔仲,来不及驳斥他的假惺惺,阿勇已经捧着碎裂的心追问——

“佟小姐,你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的?”

“我……”佟敏恩正想着要怎么回答,身后的男人已经开口。

“我是她男朋友,爱怎么抱……你管得着吗?”陶晋此话_出,成功压制住乱成一片的争执,众人皆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他们。

佟敏恩觉得很懊恼。为什么她每次都慢他一步呢?

“你有男朋友了?”很多人同时开口。

佟敏恩这才正视到陶晋说了什么惊人之语,急忙撇清,“谁跟他……”

“小宝贝,你还在生我的气吗?”陶晋猛地转过她身子,眯着眼睛警告着她。

“我……没事。”她扯扯嘴角,只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。

“没事就好。”语毕,他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拂开她额前刘海,亲昵的将下巴靠向她秀额。“有点烫烫的,我看你先休息一会儿比较好。”

“那……他们……怎么办?”该死的!她明明就晓得他只是在演戏,干嘛心跳加速?她偷偷掐了自己手臂一把,在心中告诫着自己:佟敏恩!你给我清醒点!

他性感的菱角唇形勾出摄魂动魄的毒药笑痕,面对前方一大票错愕的人潮,低沉的开口,“你们想跟我抢女人?”

一片鸦雀无声,静得教人吐气都得小心翼翼的。

陶晋很招摇地散播他绝伦卓越的男性魅力以及危险的杀气。“还是……

你们想买花?”

像是获得赦免金牌一般,所有人一致假意买花看花,好似刚才的纷乱从来不曾发生过。

佟敏恩傻傻地望着这诡异的一幕,不明白陶晋究竟有什么天大的本领,竟然轻易扭转了这一切。

“这位太太,”陶晋搁下佟敏恩,长到吓死人的双腿移步到那对母子跟前。

“你、你……你想怎样?”妇人很努力的维持气焰,然而顽长的陶晋根本无需有太多动作,那贲起的肌肉就够教人胆寒了。 

“没什么,我只是要告诉你一句,再有下次,就不只是挨拳头这么简单了。”

“哼!我就不信你能拿我怎么样!”妇人死性不改。

“是不会怎么样,顶多杀人放火而已。”他大笑。

“你敢?那我就告死你!”妇人怎么听都觉得他是在夸大。

“在那之前,我会先杀了你。”笑声戛然而止,转而承接的是足以冻结人的冷厉。



打烊后,佟敏恩没有立刻回家,反而跑上楼找陶晋。

客厅没见到人,她未多细想就踱到那唯一的房间,结果陶晋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。

“陶晋!起床!”她不客气的叫着他。现在时间八点三十分,他是在睡哪门子的觉啊?

他微睁开一只眼,然后继续睡他的。

她傻眼,更蛮横的晃动他。“你给我起来!不准睡——啊!你做什么啦!”没注意到他伸出的禄山之爪,她整个人被活活压在床上。

“叫这么急做什么?想做爱?”刚苏醒的他音带微瘟,和那迷蒙的狭眸一样,都带着电死人不偿命的超强伏特。

“做你的大头鬼!你重死了!”她用力推他,可天知道这男人是不是铜墙铁壁做的,全身硬邦邦的!

“好吧!那换你压着我总行了吧!”他灵巧的转换位置,她却仍被迫偎在他怀中,动弹不得。

“放开我!这样子我怎么说话啦!”她巴不得生出一把斧头砍断他的毛手毛脚,可小脸却悄悄酡红了。

“你现在不就在说了?”他赖皮的道。抱个软呼呼的女人比棉被有意思多了。

“你……”她瞪人。“我问你!你到底对那些人做了什么?”她当时不是被拥在怀里就是被晾在后头,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。

“就你听到的那样。”

“骗鬼!他们干嘛那么听你的话?”其实她根本是想偷偷学起来。

“因为我长得帅吧!”他一点都不懂得谦虚。

“陶晋!你正经点行不行啊?”真是受不了!

“行!”陡地,他神色一敛。“因为我长得帅!”

她一呆,爆笑出声。“哇哈哈……你耍宝啊?哈哈哈……”

他瞅着笑到快抽筋的佟敏恩,心情也跟着飞扬了起来。“笑完没有?咱们还有正事要做。”

“什么正事?”

“做爱!”他疯狂的将她甩到床上,很猴急的要扑到她身上……可惜,她也不是省油的灯,两条玉腿一屈起,隔挡住他的侵略。

“你节制一点好不好?小心我跟柳姨告状!”她大抵也猜得出他还满尊重柳素萍的,不同于一般的租赁关系。

“我们是男女朋友,做爱很正常啊!”瞅着她泼墨似的缎发散开在枕头上,衬托出她柔嫩似雪的白皙,他感觉到心头有些闪神荡漾。

“拜托!那只是演戏,不要告诉我你以为我会为了你的大恩大德以身相许!”哼!色鬼!

“那你就真的当我的女朋友吧!”他笑得可诡谲了。

讶异掠遇她的灵眸,她不自在的别开脸。“你要发春就去找别人,我可不奉陪。”

“像我这么优的男人,你真舍得让人?”他俊逸的脸庞一再逼近,恶意的将气息喷拂在她粉颊上。

“你……自大!”她有片刻的恍惚,感觉自己让一团绮色的迷雾困住,直到从他炯亮瞳眸瞅见自己小女人似的羞怯神情,她才大惊失色。

“你很固执呢!”他不改一贯的戏谑姿态,甚至伸出舌尖轻舔她俏挺的鼻头。

“你做什么?”芙颊烧红一片,她吃惊捂住自己被侵犯之处。

“真纯情的反应。”他就像只偷腥的猫儿般,丝毫不掩饰满意的情绪。

“你这个色胚!”她抡起拳头卯向他,却让他不费力气的握住,她原先有些诧异,毕竟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她力气不小,而他竟然像抓蚊子般的轻松箝制住她。

“女孩子别老是动手动脚的,要改!”他还很闲凉悠哉的训话哩!

而她就像叛逆期的大女孩,不但不接受建言,还拉开嗓门怒斥他,“我爱怎样你管不着!”

“那要怎样才能管?”他洗耳恭听。

“这……”她反而被问倒了,迟疑了许久才从鼻孑L重哼一声,践践地迎视他。“你问这么多作啥?反正你永远都没那资格啦!”

“这可难说了……”他意味深长的拉长语调,率直不讳的目光凝视她的同时,亦撒出一张肉眼看不见的大纲,接着宛若蜘蛛般状似静滞不动,却已锁定最可口的上等猎物。

怪了,为什么盛气凌人的她会这么对他的味儿呢?他眯细的烁利眼眸在她的五官搜索着,发现这妮子眉稍、眼眸、嫣唇皆蕴含一股不服输的倔强,仿佛浑身蓄满了勇者的能量,而通常像她这类的人,往往格外不见棺材不掉泪。

或许就是她这股藏在骨子里的坚毅,恰巧和他的一部分相似极了……

倏地,他神色一黯,日复一日沉积的巨大阴影数不清是第几次笼罩他,那寒峻且诡异的紧绷看得她困惑极了。

“喂……干嘛不讲话?”出声后她才察觉自己音调怯懦。在她心目中,陶晋像是一颗多棱角的星,不管从任何角度去看,都会惊见那令人费解的一面,明明是那么飒爽的俊朗笑颜,却又能在转眼问变换危险四伏的沉肃冷酷,然而无论是哪一面的他,都闪耀着无可抵挡的熠熠光辉,以一种尖锐的方式射嵌在见者的心房,影响力十足。

他先是缓缓扯动唇角,只不过是会使人毛骨悚然的那种笑容。“你以前的男朋友都是哪一型的?”

“嗄?”她呆掉。

“别想蒙混!快说!”

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?”哼!他也未免太言表不一了吧?害她以为是什么郑重的大事哩!

“这种事有啥好保密的?该不会是你根本没谈过恋爱,才不敢说吧?”

这当然只是他胡绉,像她这么美丽动人的娇娃儿,除了脾气计人较不敢领教外,应该仍有大把受她容貌所蒙骗的男士追求才是,而且光是每天挤在“花花世界”的痴心男子就足够教人眼花撩乱了;他会这么问她,纯粹是看准了她的傲性子,给予激将法罢了。

“说、说就说!谁怕谁啊!我交往过的男人个个出色,有钱又温和体贴,有多少女人想跟我抢,偏偏他们对我死心塌地的,害我每次分手都好愧疚呢!”她在说谎,事实上她完全没有恋爱经验,她的女人味只限于不熟识她的男人,因为她内外太不一致了,一旦露出真正的野蛮个性,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男人立刻夹着尾巴窜逃离去,再也不敢来招惹她的拳打脚踢,她的十八般武艺可是皆要人命的。

“你讲话都不看人眼睛的吗?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只是在吹牛喔!”他是怎生的心思缜密,任何蛛丝马迹都难逃他利眸。长指扣牢她露出慌张的小脸,不知怎地,他并不希望她是朝秦暮楚、长袖善舞的女人。“看着我,再把话重新说一次。”

她登时心乱如散沙,游离的目光飘无定处。“我……”

“我不出来了吗?小骗子!”仿佛捉到她小辫子般,他笑得可豪爽了。

“笑、笑、笑!笑死你好了……”她吃瘪的犯着嘀咕,并且开始在心底罗织他十大罪状,等着柳素萍归国时替她出一口气。

他欺近她几乎冒烟的愤懑俏颜,颇欣赏她藏不了心事的诚实反应。“你何必呢?就算你说你是处女,我也不会怎样啊!而且我还会更温柔的疼爱你……哎哟!”他的额头教她给冷不防猛撞,接着趁他痛呼之际,她再补上一记娘子无影脚,将他不备的身躯踹下床去。

“哼!”她俐落的跃起身,宛如胜利女神般睨视手下败将。

他不知道自己拔到虎须了。原来就算是豪气万千的佟敏恩,也是会介意自己活到二十五岁还保有处女之身的,尤其以前刚好有几名求爱不成而老羞成怒的男人拿类似什么“像你这么粗暴的女人,难怪没人要”的话激她,都让她揍成猪头了才肯罢休,所以她这一脚飞踢还算是便宜他了。

“你……”她蹲下身,一反方才弱势,意气风发、气势非凡的弯着腰,葱白长指鄙夷的抬高他刚毅下巴,语调冷静却严厉的警告他,“别小看女人了,惹毛了我,可不管你是天皇老子还是什么鬼东西,我照样让你吃不完兜着走,哼!”

她神气的甩头旋身欲走,不料一股拉力来得突然,害她踉跄的往前扑跌在地上。

“好痛!”她的膝盖首先受难着地,才要斥骂那个耍小人手段握住她脚踝的陶晋,他已经快一步压向她。

“敏恩宝贝,你这是在勾引我吗?”他毫不介意她那一双瞪到快掉出来的火龙眼,恣意散发他自负的男性魅力。

“你真的是有病!”她抓狂的推开他,觉得自己再待在这里,铁定精神分裂,于是三步并两步的想离开。

“我可是认真的,回去好好考虑我的提议喔!”

回应他的是震耳的关门声。

“哈哈!有意思!”


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追着,佟敏恩一路狂奔,等跑回罂粟花园时,她已经喘到上气不接下气。 

她气虚的走人大厅,就见三姐妹们身旁各自靠坐一个男人,脸上春风灿烂的同爱侣打情骂俏,而开着的电视就像是幌子似的,因为根本没人在看。

“敏恩?你今天比较晚喔!肚子会不会饿,我先帮你把菜热……”

“不用麻烦了。”她面无表情地踱人厨房,从冰箱拿出饮料大口大口的灌。

“敏恩,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?工作遇到麻烦了吗?”年纪最长的伊藤亚希关心的前来询问。

“没有,只是有点累。”佟敏恩看也没看的将藕臂朝后一甩,空铝罐准确落人垃圾桶。

孟杰随后就到,习惯性的搂住伊藤亚希。“敏恩,我们待会儿要去逛夜市,你也一块儿去啊?”

“你要我去当电灯泡吗?”下意识瞅着孟杰环在伊藤亚希腰上的大手,佟敏恩不由自主忆起陶晋那张无赖又迷人的脸庞……她捂着胸口,暗斥自己没事干嘛心头有如小鹿乱撞。

“敏恩,一起去嘛!威纶说他不相信你是射水球的高手,还跟我打赌你赢不了他哩!所以待会儿你一定要让他见识、见识你的厉害!”曹小糜兴高采烈地道。一说到逛夜市,她就非得敏恩陪同才行,光是看敏恩在游戏的小摊子大显身手和老板紧张的模样,就教人想直呼过瘾哪!

接着,三对情侣转移阵地,七嘴八舌的讨论要吃啥、玩啥,只有佟敏恩没加入热烈的话题,缄默凝视着他们无意中散播出来的甜蜜气氛,而被她排拒在外的那张帅劲脸孔也逐渐明显。

“谈恋爱真的这么好吗?”

倏地,所有人同时噤声,望向面容呆滞的佟敏恩。

“呃……”佟敏恩诧异的退了一步,不敢置信自己竟然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。

“你有对象了?”曹小糜最乐了,蹦蹦跳跳地来到佟敏恩面前,一脸揶揄的道:“呵呵!这次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啊?他看过你的真面目了吗?长得帅吗?身体强不强壮啊?要是太软弱,我怕他堪不住你这个大力士耶!”  

“你要不要先替他试试?”佟敏恩眉角抽搐的将拳头在曹小糜眼前晃来晃去。

“哇!威纶,救我!”曹小糜哪敢向天借胆,瘪三的躲到爱人身后保命去了。

“小糜,你别闹了,看这情况是敏恩煞到人家了……”

“放屁!谁喜欢他!”佟敏恩敏感的失口否认。

“敏恩,女孩子说话不可以这么难听。”倪雅晏纠正着。

“拜托!这哪有什么?你怎么跟他一样罗唆啊!”佟敏恩皱了皱鼻子。

“哇塞!你们是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啊?”不能说曹小糜大惊小怪,因为敢这么教训佟敏恩的异性,至今尚未出现过呢!

“谁、谁要跟他有什么进展!”曹小糜的一番话又让佟敏恩不争气的想起陶晋爱偷吃她豆腐的行径,那肌肤相贴的亲昵感仿佛还存留在脑海不散,害她不禁方寸大乱。

“啧啧!脸这么红,这男的可不简单!”

“敏恩,改天把他带回来让我们监定一下吧!”

“我……”众人的关切让佟敏恩无言以对,犹记得随晋的“提议”,竟也令她有些掌握不住自己的无力感了……



第四章


“喜欢”这种感觉对佟敏恩而言真的好陌生,她就像孤舟飘流到陌生的海洋,让她抓不到方向感。

过往,她从来不曾为这样的问题而疑惑,有着如花似玉的标致容貌的她,身边追求者总是不乏,然而她从小就是活泼正义的女战士,对自居卧领土有着极大的守护心,凡有妄想跨越雷池一步,她绝对是将对方杀得片甲不留;她拿过无数奖状,但全是运动方面的,正因为如此,她变得不把男人放在眼底,毕竟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比自己软弱的男人吧?

然而谁来告诉她,这令人焦躁的情绪是怎么来的?她曾在游乐场的拳击台创下新绩,那时观众脸上不可思议的佩服神情曾令她骄傲不已,现下却都成了凝聚烦闷的其中因素了。

她承认自己粗野,除了外貌和园艺天赋外,她没半点女生该有的婉约样子,可那又如何?

对啦!那是她以前的认为,然而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烦恼,那些洒脱因子一溜烟的跑得荡然无存,她开始对“女人”这名词有所自觉,撞见家里头三对连体婴搂搂抱抱的样子,竟也有些羡慕,某种不熟稔的情愫于心扉悄悄探出头,以教人猝不及防的速度成长茁壮,使她心浮气躁,就快按捺不住了……

熟悉的琴音在每日的同一时间播放着,如今听来却有股催魂醉人的魔惑,在完全没有挣扎的状态下,她一步步朝琴房走去。

她只是在门口睇望他。陶晋有着一头层次明显的深棕细发,那颜色漂亮得像是与生俱来的,此刻他的眼神茫然失焦,精壮的上半身自然摇晃,十只苍劲指头灵活流畅的在黑白键上弹奏,是她这外行人所看不懂的行云流水,然而她的耳朵听得出这是一首美得震撼人心的曲子,而他的神情亦如同跌人自己弹奏出的音域世界,认真而沉醉。

一曲完毕,他额际的薄汗可见他的投入,黝湛的瞳眸紧瞅琴板亮黑漆面反射的自己,仿佛还无法回到现实,直到一阵鼓掌声清晰的在四面皆壁的空间响起,他才愕然转头。 

“敏恩?”

“打扰到你了?”她问。

“没有。”他朝她伸出了手,她竟也找不到犹豫的理由,就这么让他抱个满怀。

“你刚弹的曲子好好听。”她好奇的将五指摆放在琴键上。她小时候也曾经想拜托孤儿院的院长教她弹琴,但她天资不好,耐性也差,光是看个乐谱就够让她投降了。

“是我母亲作的曲子。”说着时,他的狭眸有些黯淡。

“真厉害!我听你好像每天都在弹,想必你也很喜欢吧?”

不料他的回答和她所想却大相迳庭。

“如果可以,我希望这首曲子从来不曾存在过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他覆着她的手,像老师教学生般弹按着。“说说看,它给了你什么样的感觉?”

她傻傻地瞪着教她眼花的指法,因为要贴着她生嫩手指的关系,从音箱传出的音阶显得僵硬。她想起自己头一回听见曲子时心头那股近乎疼痛的悸动。“我不知道怎么说,但它真的很美……”  ·

“美?”

“嗯!”她捣蒜般点头。她是个缺乏音乐细胞的人,却仍能为这曲子所倾倒,让她开始详细揣摩旋律,而且愈听愈沉迷,每个音符间似乎都藏有秘密,让人想一探究竟。

他沉吟半晌,才道:“思念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它的名字。”挪开她两手在自个儿大掌包握,右手从头将“思念”再弹过一遍,这次没了伴奏,只剩清楚的主调,却更能将一份爱情的甜蜜、酸涩和煎熬,透过击弦方式传达出来。

“我的母亲……总是在等待。”她刚走进时顺手将门板合上,在这密闭的琴室,他低抑的嗓调仿佛成了单调的和弦。“十岁以前,我对父亲的印象就像个浅浅的影子,只知道每次他来找我母亲时,我母亲会笑着迎接他,然后是笑着送他离开,然后又偷偷躲在房里哭。”

“陶晋……”她想安慰他,他却将她禁锢得动弹不得,不愿让她瞧见他的脆弱。

“那个笨女人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在等待,舍弃了她优渥的家世为他生下孩子,但她得到的却只是少到不能再少的爱,短暂到不能再短暂的拥抱。”

他将脸埋在她香软的颈窝,没说的是他似乎也遗传到母亲的固执,为一张稚气的脸蛋执迷不悟。

陶晋的母亲维多利亚·雷恩,原名为陶云贞,是知名企业家的独生女,不但拥有一张绝尘容貌,举手投足皆有着名嫒千金的优雅高贵,她学琴已有十五年的时间,精湛的琴艺和出色的容貌让男人们前仆后继,只是对美丽的她而言,没什么是比弹琴更重要的事了。

是一个多雨的下午,一个叫里昂·雷恩的男人破坏了她无虑的人生。

他们相爱得太快,而里昂·雷恩的告别亦来得匆促。

怀有身孕的维多利亚被逐出家门,已订婚的里昂无法将她娶遇门,她却也甘之如饴的守候在台湾这块小小的土地,说穿了,她成了他包养的情妇。

里昂像是一潭神秘的沼泽,让维多利亚泥足深陷,任何前途似锦的未来她都可舍,除了里昂一人,这世界都不在她眼中。

可明明是这么痛苦的爱情,他不明白母亲为何能在那个罪孽深重的男人面前笑得如此灿烂。

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,他们无语相依偎,陶晋修长的手指在最后章节时渐慢渐竭,结尾静止在似是变调的诡异滑音。

母亲仿佛早有所透悟,属于她一生的甜美,都停滞在那个潮湿的记忆。

那属于他的呢?是否也在童年的一见钟情后便断了后续?


“思念”似乎成了陶晋召唤佟敏恩的一种方式。

壮硕的胸膛是她的坐席,她被圈在他怀里看着舞跃不断的琴键。自从有了她的馨香萦绕,以及那娇嗲的哼调,“思念”不再是全然的苦涩,没发现琴音已不知在何时顿止,直到她不经意睁开眼,才觑见一双饶富兴味的黑眸紧迫盯人似地看着她。

“你……”她鲜红了颊腮,不安的推推他胸膛。“你在看什么?”

“我在看你最近好像有比较像女人,哈——呃!”话没说完,耳朵就让她狠狠捏住。唉!看来是他太异想天开了。

“你皮在痒吗?”安安静静地弹曲子不好吗?讨打!

“我不介意你帮我抓。”他笑得奸诈,将她身子转成丽对面,他想这样会比较方便她替他抓痒。

“想得美!”她睨他一眼。其实他们是半斤八两,明明都有着美好的外表,但是一讲话就破功。

“你确定还要这样吗?老实说,你是不是迷上我了啊?”他哪壶不开提哪壶,这话问得佟敏恩脸更红:拼命想转移话题。

“对了,柳姨说她明后天……”

“我知道,你刚就说了!”

“那……那我想先走了……”她这人最不会找借口了。

“你这样就想一走了之?”他微挑剑眉。

“人家真的有事嘛!”她眼神飘忽不定。

“有事也要按照顺序!”他咧嘴一笑,以自认迷倒众生的超电力笑容奉送。“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啊?”

“什么提议?我不记得了。”她装傻。

“咱们相亲相爱的提议啊!”他比比自己。“像我这么赞的情人,是提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喔!”

他毛遂自荐的模样引她发噱。“你讲这种话都不会脸红的喔!”

“这是事实啊!”他大言不惭,橡皮糖似地往她身上磨蹭。“说嘛、说嘛!”

“说什么啦?”她受不了的瞪他。没瞧过像他这么多变的男人,一下子沉闷得宛若忧郁王子,一会儿又三八得像个无赖汉。

“说你愿意当我女朋友,很简单吧!”他一副“我可没有勉强你喔”的样子。

她挑挑眉,明眸上下审视他。“当你女朋友有什么好处啊?”

倏地,他贼贼一笑。“好处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呢!不过我可以先让你尝点甜头,保证让你意犹未尽,大喊不要停!”

“那是什么鬼好……等等!你该不会是要……”了然他的意图后,她脸颊红得跟番茄一样,忙不迭欲推开他。

“你会怕?”他不错失机会的收紧双臂,邪佞的凑上薄唇,偷香企图很明显。

“谁、谁怕来着……我只是……只是不想要嘛!”她扁起小嘴,觉得心跳快到要窒息了。

“看来你以前的男朋友一定很差劲,竟然让你讨厌接吻这么美好的事。”他自以为是剖析者,再见到她桃腮的红晕似乎又加深后,一抹怀疑闪过他脑际。“你……该不会没接过吻吧?”

她像被雷劈到似地全身僵化。“当、当然有啊!”

“是吗?”问是这样问,他唇角那欠揍的纹路就像确定了她的生涩。

“那你说,你们是怎么吻的?”

“还不就嘴巴贴着嘴巴,这还要问吗?”

“就这样?”捧牢她涨红的脸蛋,他极缓慢的接近,故意要她紧张。

“他有把舌头伸进你嘴巴里吗?”

“嗯!那多脏啊!”她一脸嫌恶。

“傻瓜,接吻很舒服的,一点都不脏。”说着的同时,他已经探出舌尖,轻巧的描绘她优美唇缘。“舒服吗?”

“不、不舒服……你不要这样……”她听见自己的心脏擂鼓似地跳动着,对于这不仅止于搂抱的亲密感到些微不适和畏惧,奈何在他的控制下,她无法顺利移动身体,只能任由他濡湿自己干涩的唇瓣。

“你不喜欢我这么对你?”

“我……我不喜欢……”他们靠得太近,让她不免去碰触到他的唇,而不断膨胀的奇异压迫感令她惶怯的垂眸,两排浓密羽睫微微战栗着,教他好生怜惜。

“那就好好感受,你会爱上的。”他也不戳破她的青涩,为她留足了面子,薄俊男唇试探的在她的柔软摩挲,见她没有抗拒,他便加重了力道,并且开始吮吸、啃咬。

“嗯……”她还是抖个不停,然而思绪却有逐步抽离的迹象,原本抵在他胸臆的小手在不自觉中紧攒他衣服,而那不晓得哪生来的力量更将她往他怀抱推。

她的沉醉令他满意,大胆的以舌入侵她未曾被开发的芬芳境地,长舌在她口腔大肆欲为,却又好心在她快憋不住气时准她换气,但不消一会儿便再重新贴覆,仿佛永远也吻不够似的。

“喜欢吗?”他的话含糊不清,因为她似乎也急躁了起来。

“陶晋……”完全不需要他指示,她的双臂已在他颈后寻得最佳位置。

她从来不知道接吻竟是如此醉人,仿佛踩在云端;她也发现自己好喜欢他阳刚的味道,混合了青草香和香烟的浓郁气息围绕在她鼻腔,教她不受控制的想要更接近他一些。

他们的缠绵演变得热烈,吮吻的声响划破宁静的空气,暧昧且煽情,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饥渴气流暴风雨似地席卷他们的理智,对于接下来极可能发生的事都成了不可违背的本能。

“嗯……”她闭上眼睛,在他顽皮的舔弄她白皙颈子时发出动情讯号,她有些怕痒的缩了缩身子,却又万分眷恋的倾向他。  

“甜心,让我好好看看你……”他俐落的解着她上衣纽扣,并且有意无意轻抚过她敏感乳丘,瞅见她期待又无措的羞赧小脸后,一股冲劲在他下腹加速蔓延,连带让她的衣物早些离开身体。

她有一对无懈可击的美丽乳房,教他看得目不暇给,手指沿着蕾丝刺绣若有似无的抚着她的胸部,赞叹惊喜全写在他脸上。

“陶晋……”她羞怯的瑟缩着,从未在人前宽衣解带的她因为他如火矩的目光感到手足无措。

“你好漂亮。”他像在展现什么宝物般屏着呼吸,慢慢褪脱蕾丝胸罩,当一对高耸圆俏的乳房曝露在眼前,一股电流直窜脑门,他全身都热了起来。

因为喜好运动的缘故,让她的骨架较一般人直挺,却有着媲美西方人的牛奶雪肌;她的腰大概只有二十四寸,连腰侧的弧线都极为细致,更烘托出她饱满的娇乳。

他的专注凝视令她心慌意乱,对欢爱情事懵懂的她握紧小手,如瀑的浪漫鬈发披散胸前,而乳丘上两朵粉嫩的樱蕾正害羞的躲在缎发问,和主人一般的惹人怜爱。

“这么美丽的身子……可有人像我这么看过?”低沉磁嗓透露出他的受惑。顶着得天独厚外在的他,无论身在何处都是那么夺目刺眼,他承认自己是性欲强旺的男人,亦不介意和各国佳丽共赴春宵,女人的身体他看多了,自然于心有一定的标准和评估。就他个人而言,他欣赏东方女人玲珑却应有尽有的比例,但洋妞特有的妍净白肌也教他爱不释手,而佟敏恩像个幸运女神般拥有他最渴望的条件,就像是上天特地为他打造出来的。

她轻晃螓首,心乱如麻,因为他的眼神充满无尽的侵犯感,锋利得像是欲穿过她,让她面红如火。

“你别看了……”她讶然发现自己喉际干渴得发音困难,每当偷跳进他漆黑鹰眸,她就觉得身子在冰天雪地和热辣油锅中交替受难,还有一股近似尿意的奇异哆嗦教她忍不住缩紧臀部……

他可以感受到她的躁动,于是双掌托住她俏臀,恶劣的蠕动胯问分身。

“嗯……”像是让自己的呻吟吓到般,她难堪的捂住嫣唇。

“你真是个敏感的宝贝。”他得意忘形的捉住她一缙细发‘,以发稍搔玩她可爱乳蕾。

“陶晋……你不要闹了!”她怕痒的连连闪躲,形成令人目不转睛的乳波荡漾。

“我的老天!我快被你逼疯了!,’视觉的强烈刺激让他气息大乱,一瞬间变得有如猛虎般扑进她乳问,她背部压到琴键,发出尖锐的弦音,有如他的兽吼。

“嗯……”她还来不及知道害怕,湿软的触感已经从她胸腔化开来,她像被掷进一缸温泉,舒畅她紧绷的筋骨。

他的爱抚有如星火凝聚成骇人的烈焰,强烈的欲望激泌出更多的唾液,让他得以在她双乳舔画出无限条水亮痕迹。那两只蓓蕾有如高山上的果实,希罕而甜美,当他一口含住品尝那绝世仅有的滋味,就如久旱遇甘霖般遏止不了自己,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吸吮着。

“晋……轻点……”被安稳抱着的她完全无需使力,可怎么她却觉得自己喘气不停?

“你完蛋了你。”他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逼自己稍停,威霸的警告和噬人眼神让他本就英俊的五官更添狂野,恍似神话中好战剽悍的马尔斯战神,欲引她一同跨骑梦幻的黄金毛羊,共赴那危险却美妙的不知名区域。

“我,要一口一口的把你吃掉!”他们额碰额,眸望眸,他的舌头色情的在她鼻头舔舐,眼神盈斥露骨的暗示。

“你……”热气在她脸颊炸开,因为他毫不修饰的野心和张狂,让她觉得……好性感!

“我喜欢你害羞到说不出话来的样子。”他邪佞的道。为避免她受伤,他先合好琴盖,接着来回轻抚她光滑如丝的美背,另一手却激烈的捏揉她丰满的豪乳。

“嗯……”不强劲却令人酥软的快感阵阵冲刷她躯体,此刻她眉目含春、吐气如兰的模样,教人无法和平时大呼小叫、傲然气概的佟敏恩联想在一块儿。

“他像个俊美无俦的冥界撒旦,展翅的乌亮羽毛明明是那么柔软,让人克制不住的幻想被包围其中的幸福假象,却又有致命的可怕陷阱,教每张死亡的面容都是那么痛苦又喜悦……

“陶晋……我好热……”

在他经过训练的手指不住抚触下,唤醒她长眠的情欲因子,像乐谱上每个单音符,由他串结成动人心弦的绝妙音律。

“你真是个魔女,让我变得不像自己了。”在她察觉他浓浊欲眸的预告以前,一件好好的印度染花裙已经在他手中碎成破布。

“你怎么……”他杏眸圆睁,不敢相信她穿没几回的裙子竟然就这么报销了。

“它防碍到我了!”他还很理直气壮,长指迫不及待覆住她腿窝,揉弄她鼓起的柔嫩花芽。

“呃……”她一怔,盈水的睫眶闪动着惊惶。

“放轻松,你会很舒服的。”按摩着她僵硬的大腿,他两指掐住芽办,以指腹反覆搓揉。

“可是……嗯……我觉、觉得好奇怪……”她咬紧红唇,却阻止不了娇吟自齿缝逸出,而现下她双腿跨坐在他身上,只能倚靠他的支撑,更只能任他为所欲为了。

‘‘不急,好好的去感受它。”他诱哄着,随即微张膝盖,让她的俏臀呈半悬空状态,并推挤出她的女性花心供他爱抚。

“呃啊……好、好恐怖……”她害怕的抓紧他肩头,怎料她讨饶的眸子对上的竟是一张狂妄恶劣的面容。

“哎呀!你怎么瞪我啊?我可是在取悦你耶!”他两只手前一后玩弄着她的娇嫩花蕊,接着像是存心惹恼她似的,将丝质底裤的中心那一小块布料捏成细细的,折腾人的来回摩擦她美丽羞花。

“呃啊——嗯……”快感一下子汹涌而来,教她倒向他。

她酥媚的娇啼混杂催化的热流吐在他肩胛骨,就见他神色一凛,让利用过就没价值的小裤裤和印度花裙陪葬去。

“瞧瞧你可湿的呢!”扶好她像奶油融化般的乏力身躯靠在琴盖边缘,从腿间瞥见瓷砖一处晶莹剔透的爱液,让他牵起恶魔般的吊诡笑容。

“你住嘴啦!”她都快无颜见人了,他还刻意提醒她羞人的动情征兆。

“我、不、要!”他白目的说。

“那你想怎么样嘛?”要不是她现在四肢发软,真想一拳赏过去,杀杀他的锐气。

“我口渴了。”他丢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。

她傻住,一头雾水地回答,“你要我去端水给你喝吗?”

“我这么辛苦的讨好你,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,你以为一杯白开水就能打发我?”他说得好似她多忘恩负义似的。

“不然呢?”  

“笨、蛋!”轻捏她琼鼻,他的视线暗示的落在她的红润丹唇上。“我要你吻我!”

“嗄?”这项指示让她为难的踌躇起来,然而被点燃的欲火早在不知不觉问将她初体验的矜持流放边疆,他那被票选为最性感的菱形唇瓣像是地狱张开的魔爪,引诱她一同沉沦堕落。

她酡红了粉腮,明知不可能有第三者,却心虚的左右瞄了下,然后好害羞、好害羞的送上蜜唇。

她自然流露的举措使他腹腔一阵翻腾,于是他狠狠地吻住她可口香唇,不明白她怎能如此可爱,搞得他快把持不住了!

“嗯……”她不再抵抗了,专心体会他野蛮中隐含的浓情蜜意,晕陶陶地将粉红丁香探人他口腔,立刻遭到他猛烈吸吮。

情难自禁的,他们相拥得更加使劲,那些微的疼痛全然不被重现,激情的人儿净忙着纠缠不清,而软热交加的触感又是如此的醉人心魂,美好得几乎让人狐疑,只能以最直接的拥抱证明其真实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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